文:网易特约作者三猎
有许多NBA球员曾经在军队服役,其中最知名的自然是绰号“海军上将”的海军中尉大卫-罗宾逊。但是,要是说到“服役赛季”,那当属埃尔金-贝勒的1961-62赛季。
贝勒参军,始于新秀赛季结束后的1959年夏天。促成此事的有两个关键人物。第一是湖人队老板鲍勃-肖特,海军军官出身,对服役这件事情抱着积极的态度,表示“不当兵就不爱国”。第二是流行乐坛的天皇巨星,“猫王”埃尔维斯-普莱斯利。他谢绝了美军的好意,不愿接受任何优待,于1958年10月起在西德美军基地服役两年。有猫王做表率,肖特希望自己队的头牌球星也能入伍,做一个榜样。
猫王
贝勒与肖特
但是,肖特一面鼓励贝勒参军,一面又不希望自己的头牌缺席比赛。于是他们商定,贝勒报名服预备役,而不是正式役。服正式役的知名NBA球员有保罗-阿里津、乔治-亚德利、萨姆-琼斯、大卫-罗宾逊等人,他们的篮球生涯都为此而中断了两年。预备役则采取分散的形式,每个月服役一个周末,外加每年暑期集中服役两周。这样的安排基本上不会影响到参加NBA比赛。比尔-布拉德利后来就是服的预备役。
于是乎,本人没那么积极的贝勒就被老板架着参了军。1959年夏天,他先参加了六周的基础训练。他遇到的第一个问题是没有衣服可穿。贝勒身高6尺5寸,离美军的身高上限只差1英寸(大卫-罗宾逊是进入海军军校之后才突然长高的),这么大码的军装可不好找。直到训练的最后一天,贝勒的军服才姗姗来迟。第二个问题是,军床太短,只有6尺2寸。后来有人把两张床焊在了一起,但教官觉得宿舍里不许有这么不合规矩的玩意儿,于是这张加长床被搬到了整个营区的某个角落的地方,贝勒只能远离大伙,一个人住。
在一次打靶训练中,跟贝勒一起的一个士兵突然犯了精神病,挺着步枪对周围胡乱射击。NBA历史上最伟大的球员之一差点就这么英年早逝了。这还不是最荒谬的。贝勒在部队里被分配去当军医,这本身倒不是什么大问题,但关键是——贝勒他晕血!这简直是真人版的《好兵帅克》。
完成基础训练后,过了两年的时间,1961年夏天,贝勒突然被征召入伍,服役六个月,这可能是因为第三次柏林危机(即柏林墙的修建)引发的局势紧张。这回,充满爱国情谊的肖特对球队头牌被征召十分不爽,真可谓是“我真的有一头牛”的美国版。于是在他的干预下,贝勒的报到时间推迟到了1962年元旦。
后来的一些出版物误以为,贝勒的整个赛季都是在一边服役、一边周末请假的情况下打出来的(说的就是你!比尔-西蒙斯的《篮史通鉴》!)。事实并非如此。在去军事基地报到之前,贝勒一场不落地打完了前42场球,包括跟威尔特-张伯伦的传奇飙分战:贝勒63分、31板,张伯伦78分、43板,湖人三加时险胜。
1962年元旦,在全场球迷的起立鼓掌声中,贝勒步入入场,砍下33分、18个篮板,率队取胜,然后向再次全场起立欢呼的球迷们挥手告别。第二天,他飞往华盛顿州的刘易斯堡陆军基地,开始服役。
与此同时,湖人队开始了公关行动,召集老板会议,要求联盟向军方提出申请,允许球员请假参赛。对其他老板们来说,不让贝勒参赛的好处是不必面对一个场均38分、18个篮板的怪兽,而让贝勒参赛的好处则是可以有效地提升票房。在那个球队老板们并不是特别有钱,电视转播合同不大,主要收入来自票房对半分成的时代,球星的号召力——哪怕是对方球星——实在颇具吸引力。
最终,联盟通过了这一决议。但神奇的是,这一决议的最大收益者其实是兰尼-威尔肯斯,他也是本来服的预备役,同样在这一年被征召入伍。这位后来的50大巨星在当时还并非风云人物,没有老板为他说情,联盟也没有因为他而专门开会。没想到,联盟给贝勒开了这个口子,于是威尔肯斯也有机会享受政策有待,可以请假出来打比赛了。他最终参加了全明星赛后34场比赛中的20场。
61-62赛季是湖人搬到LA的第二个赛季,球队还在积极争夺当地的体育市场
而在另一边,贝勒则遇到了新的麻烦。NBA虽然同意了这个决议,但决议还需要得到军方的批准。好在基地长官很通情达理,表示周末嘛,可以请假出去,没有问题,不过不能离开基地超过1000英里。而刘易斯堡基地跟洛杉矶的距离是——1106英里。故事仿佛从《好兵帅克》变成了《第二十二条军规》。
幸运的是,华盛顿州有不少贝勒的老熟人——他NCAA时期就在西雅图大学效力。这一天,一位死忠球迷布朗医生到军队里办事,顺便来跟贝勒打个招呼,得知了他的困境。布朗医生是整形外科专家,曾给将军夫人动过刀,术后效果让将军啧啧称赞。朝中有人好办事,很快,基地长官就把贝勒叫过去了。小埃啊,上次是我眼花看错了,不是1000英里,是2000英里,去你的吧。
尽管距离不再是问题,但贝勒的下半赛季还是没能真正地请出几次假。他只打了1场全明星赛和6场常规赛。这6场比赛湖人队全部取得了胜利,贝勒的数据比上半个赛季还要好,场均39分、22板。整个赛季,在贝勒出战的48场比赛中,湖人37胜11负,胜率高达77%。同一年,波士顿凯尔特人取得了联盟历史上第一个60胜赛季,60胜20负,75%胜率。
真正的问题在于季后赛能不能请出假来,不要浪费贝勒的好状态。终于,在西部决赛开打前三天,军方批准了贝勒的申请,允许他完整地参加整个季后赛。湖人在西部决赛中击败了由奥斯卡-罗伯逊(常规赛场均31+12+11)率领的皇家队,凯尔特人在东部决赛中击败了由张伯伦(常规赛场均50+25)率领的勇士队,会师总决赛,并战至抢七。贝勒创下场均40.6分、总计284分、单场61分三项总决赛得分记录,后两项保持至今。抢七战最后时刻,湖人队的弗兰克-赛尔维错失绝杀机会,凯尔特人在加时赛中险胜。这是埃尔金-贝勒距离总冠军最近的一年。